四、运 弓
乐器如同我们的嗓子,但不同的是.嗓子的好坏是天生的,而我们的乐器却是用不同的材料由不同的人做的。但即使是同样的好嗓子,要想获得好的音色,也存在着一个会不会用嗓子的问题。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共鸣越好的声音听起来越是悦耳。从音乐表现的角度来看,最有利于表达音乐的思想感情的声音越能打动人。而音乐是处在不断变化之中的,所以音色也应随着音乐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着。
具有良好的发音是每一位弦乐演奏者的理想,当然,每一个人对音色有不同的审美喜好。通常,演奏者是在心中先听见他想要的那种声音,然后才演奏出来。这种由于审美习惯的不同而产生的极具个人特色的声音种类就不在这里讨论了。我想讨论的是,要想有一个共鸣良好的声音,从技术上有哪些规律可循。
右手各关节的松弛与协调对于获得一个松弛的、力量通透的发音以及运弓的流畅性非常重要.任何一个环节的僵硬都会引起不协调及妨碍自然的重量从手臂各环节最终到达弓子的传导。当然,手臂的沉稳也是运弓的关键,这就如同要把路走稳,人的重心的稳定是关健一样。
音色的好坏取决于是否具有良好的发音。要想获得好的发音掌握好弓子与琴弦摩擦的角度是一个关键。一个好的角度才有可能使琴弦最大限度地有规律地振动起来,使发音有良好的共鸣,这个好的角度便是弓于要平、要直。那么,是不是有了好的角度,一定就能有一个充分振动的声音了呢?这还取决于弓毛与琴弦是否“贴”得好,贴好了,也就是说有了足够的摩擦力才会有充分振动的声音。那么.怎么才能保证弓子贴好弦呢?注意弓子的重心位置很重要,拉外弦的时候应往外,内弦则相反。在换弦的时候应作到及时地转移弓子的重心。我认为,要获得良好的发音,弓子的重心准确与否与弓子和琴弦摩擦角度和适当的摩擦力有着同样重要的作用,同样的摩擦角度会由于弓子重心位置的不同而获得很不一样的摩擦力而最终影响发音。
发音的另一关健是正确的弓速与压力之间的关系。压力大于弓速,往往使声音发死,并且过于粗糙;压力小于弓速,则使声音发虚、不结实。那么,怎样的弓速与压力之间的关系才能使琴弦充分地振动起来呢?通常的规律是运弓速度越快,运弓的压力就越大,反之,则压力越小。那么这个压力大到多少.小到多少,是完全凭着演奏者的耳朵来指导的。而且由于在演奏过程中弓速是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由此就要求压力也得随着弓速的变化而不断变化。我们需要在耳朵的指导下,不断地对这种关系做出调整,从而获得更好的共鸣。并且最终通过练习,从有意识的控制上升到下意识的流露。那就是:当我们的心中听见了这个声音,手便能自动地以最好的弓速与弓压关系将此音奏出。
音乐艺术表现的是人的思想感情,而人的思想感情的变化突出地体现在人的气息的变化上,所以,抓住这种气息的运动是音乐表达的关键。那么在音乐进行中与这种在表达思想感情时自然流露的气息运动相关的因素是什么呢?我认为是音色变化和音的不同的运动方式,是旋律、和声、复调、配器、曲式、力度、音色、节奏等等因索。事实上,所有的因素都体现着一种气息的运动。那么,在演奏弦乐器时,使音乐更富于气息感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呢?我认为是通过旋律运动中音色与力度的变化来揭示音与音之间不同的运动方式而产生的不同的气息运动。它是使音乐生动的关健,它们是音乐的灵魂所在,而这种气息的变化对弦乐器来说很大程度是依靠运弓和揉弦的变化来体现的。透过声音的背后,可以感受到有一种气息的存在。所以除了有良好的发音,只有找到了此音在音乐进行中正确的气息感觉,才能决定用怎样的音色来演奏,用怎样的弓段、怎样的弓速、怎样的压力便有了依据,从而使这个音真正成为所谓”活生生”的音乐的组成部分,才能使这个音有生命。
不同的情绪,会有很不相同的呼吸.可能很深.很浅或者快,慢,而乐曲表现内容的不同,乐曲的气息感觉势必会很不相同。另外,也应看到,音乐的内容是需要依赖一定的形式来表达的,那就是曲式结构。由于每一个音在结构中不同的地位,它便因此有了不同的意义,也由此获得了不同的气息感。那么,无论是从曲式还是内容.每一个音由于有了不同的气息感,音色的要求也会除了“纯美”以外更有一种服从于音乐表现中气息运动变化的要求。体现在运弓上,我们需要体会到弓于的虚实变化、弓子的长短变化,弓段的不同,弓法的不同所造成的丰富多彩的气息运动。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使技术矗终为音乐服务,并使我们更好地表达心中的意图。
总之气息运动有害丰富,弓子的表现力就应该有多丰富。运弓如同歌唱,对于气息的良好控制应是演奏者毕生追求的目标。而运弓的表现力在音乐表现中的独特魅力也正在于此。
左右手配合
左右手配合的技术在二胡演奏艺术中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左右手的正确配合可以获得良好的发音,可以使音乐的表达更丰富、准确,也更生动。一个音发音的好坏是根据它是否具有良好的共鸣来作为判断标准的。那么,除了空弦音以外,共鸣是否充分,问题不只在右手或左手,而是左右手配合的结果。那就是右手运弓要求有正确的压力,即弓速与压力的正确比例关系;而左手也要求按弦有正确的压力。通常容易出现的问题是按弦压力过大,用力过死,则破坏了琴弦的良好振动。从以上的论述可以看到.良好的发音来自于对两只手压力的正确运用,训练的目的就是要去掉两手多余的力量。另外,清晰的快弓发音也同样依赖于两手良好的配合。那就是,右手发音的“点”,与左手按弦的“点”的配合的准确性。
总之.任何的表现手段都离不开左右手的良好配合,而在表现不同音乐作品时左右手配合的重要性则体现在通过左右手的不同的变化的配合使音乐表达更贴切、更生动。
音乐与语言表达一样,因为有了语气的变化,而赋予音乐语言以不同的内涵,这种语气的变化在音乐表现中除了力量上的变化以外,我认为更重要的是音色上的变化.它也同样依赖左右手的配合。音色作为音乐的要素和节奏、力度、音高等有着同等的重要性,它是音乐表现的重要手段之一。
通常的起伏我们总是从力度的角度去理解。其实,一个乐器所能做山的力度的变化幅度相对于音色变化的幅度来讲是有限的,而音乐的变化却是无限的,这就要求我们在音色变化上尽量地拓宽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单靠任何一个左手的手段或右手的手段都是很难达到的,这需要左右手的共同配合。而正是由于这种千变万化的组合.音色的变化便有了极大的可能。
揉弦是音乐表现中很重要的一个手段,通过揉弦,可以改变一个音的音色,可以使一个音具有不同的紧张度。然而这些变化如果没有右手运弓的配合,则音乐的表现都将是不完美的。在表现音乐作品中不同的气息变化时则更离不开左右手的配合。在演奏“声断气连”的旋律时,如果弓子停了,左手也没任伺变化的话.只能得声音断了,气息也断了的效果,而如果在右手弓子停止的同时,左手还在继续揉弦则能很好地获得藕断丝连的效果。
我们应该看到.一个音本身是有一个运动过程的.从一个音到另一个音也有一个运动过程,而这个过程是有生命的,在这个过程中体现着气息的运动,韵味的流动,而这种过程的完美表达是始终离不开左右手的配合的。
掌握演奏技巧是学习一门乐器的首要步骤,但技术只是基础,在掌握技巧的同时,应学会正确地理解技巧与音乐的关系。丰富的技巧来自于丰富的音乐内容,技巧这一手段最终是为音乐服务的。从纯技巧的角度来理解怎样更科学地掌擅技巧只是第一步,理解了技巧怎样来自于音乐,并为音乐服务。以及音乐的丰富多彩怎样决定了技巧要求的无止境,才是技巧训练最终要达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