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Alfred Brendel,1931年1月5日——)是一位奥地利钢琴家。
布伦德尔出生在捷克斯洛伐克(现捷克共和国)的威森伯格市(Vizmberk德语:Wiesenberg,现Lou.nanad Desnou市)。布伦德尔的家里没有人从事音乐。六岁时,全家搬到萨格勒布(Zagreb),布伦德尔开始学琴。1943年迁到奥地利格拉茨(Graz),布伦德尔在那里就读音乐学院并接受私人作曲课程。14岁那年被派往南斯拉夫挖战壕。结果冻伤被送进医院。十六岁以后他没有再受到正规的音乐教育。
战后,布伦德尔在作曲的同时继续弹钢琴、绘画。在钢琴方面他基本上是自学成才,除了艾德温·菲舍尔(Edwin Fischer)和爱德华·施托尔曼(Eduard Steuermann)的几堂大师课再没上过其他正式的钢琴课。布伦德尔十七岁在格拉茨举办了他的第一场公开独奏会。独奏会被命名为《钢琴文献中的赋格曲》(The Fugue In Piano Literatur'),在会上演奏了巴赫、勃拉姆斯、李斯特等人的赋格作品和几首自己作的曲子。在那之后,他放弃了作曲,开始专攻钢琴。1949年,布伦德尔参加在意大利波尔查诺(Bolzano)举行的费鲁西奥·布索尼(Ferruccio Busoni)钢琴比赛,获第四名。1950年搬到维也纳。
21岁时录制了他的第一张唱片,谢尔盖·普罗科菲耶夫(SergeiProkofiev)的第五号钢琴协奏曲。之后他又录制了一系列的录音,包括3套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一套在VOX,两套在飞利浦),李斯特、勃拉姆斯、罗伯特·舒曼和舒伯特等人的作品。与绝大多数的古典钢琴家不同,他很少录肖邦,只录过几首波罗乃兹舞曲(有趣的是这几首录音却广受称赞)。布伦德尔在Vox唱片公司留下了大量的录音,其中以他第一套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最为著名,但他在70年代之前并没有长期的录音合约,也很少到奥地利之外演奏。他的转机出现在伦敦伊丽莎白女王大厅(Queen Elizabeth Hall)举办的贝多芬作品独奏会后,演出完第二天,三家大唱片公司同时给他的经纪人打电话。不久之后他搬到了伦敦。从那时起他的声望大增,开始大量地录音。近年布伦德尔多与年轻的钢琴家如保罗·刘易斯(PaulLewis)、提尔·费尔内尔(TillFellner)等人合作,还与他的儿子——大提琴家阿德里安·布伦德尔(AdrianBrendel)一起录制了唱片。他也发表诗歌,他的作品被安德鲁·莫申(Andrew Motion)拿来与米洛斯拉夫·赫鲁伯(Miroslav Holub)的风格相比。布伦德尔居住在伦敦。
布伦德尔的演奏有时候会被形容为在解析音乐,对此他表示作为钢琴家的首要任务是尊重作曲家的意愿,而不是表现自己或加入自己的见解。他说:“我对作曲家负责,对作品更要负责”。他举了他的老师艾德温·菲舍尔、阿尔弗雷德·科尔托(Alfred Cortot)、威廉·肯普夫(Wilhelm Kempff),和指挥布鲁诺·瓦尔特(Bruno Walter)、威廉·富特文格勒(Wilhelm Furtwngler)等人作为具有感染力的代表。布伦德尔被认为是现今德国古典作曲家如贝多芬、舒伯特和莫扎特等人作品最具思想性的诠释者。他较少演奏20世纪的作品,但他的名字与阿诺德·勋伯格(Arnold Schoenberg)的钢琴协奏曲紧密相连。近年来,因为关节炎的缘故,他不再演奏对身体要求较高的曲子如贝多芬的《锤子钢琴奏鸣曲》(Hammer klavier Sonat')。再也没有钢琴家会比布伦德尔更贴近贝多芬的音乐。布伦德尔是第一位录制贝多芬钢琴音乐全集的钢琴家(1964年)。随着对贝多芬的认识加深,布伦德尔又重新录制奏鸣曲全集两次,并在重要的音乐中心城市演出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多年来,布伦德尔演奏的贝多芬协奏曲、小曲与变奏曲也得到应有的重视,但是现在他又开始向自己的诠释挑战,重新录制这些已经受到肯定的作品。
贝多芬是布伦德尔演奏曲目的重心。他精于演奏巴赫、海顿与莫扎特的作品,长于诠释舒伯特、舒曼、勃拉姆斯与李斯特的音乐,是一位罕见的质量并重型钢琴家。布伦德尔最大的特色是“理智”,但是在“智性”之余,少有演奏家会察觉到音乐还可以有多种可能性。“情感必须长存于音乐家的心中,”布伦德尔在1970年撰写的散文中曾经提到这一点。根据启蒙时期的美学观点,贝多芬成功的创作出兼融感官与理性、情感与思考力的音乐艺术;布伦德尔则深深被这种并容心理与外在型式的艺术所吸引。他不断提倡鼓吹贝多芬一些被误解的杰作(如:第十六、二十二号钢琴奏鸣曲),以他独特的心理学诠释观点受到重视。
贝多芬《萨利耶里主题与十段变奏》结合了精巧的音色控制,平静的音型、清晰的结构与鲜明的特色,当然还有年轻贝多芬少不了的即兴成份。《狄亚贝里》主题变奏的最高成就在于描绘出广达三十三种不同性格的变奏,布伦德尔形容这首作品是“所有钢琴作品中最伟大的一首”。在这首似乎无穷无尽、特色各有不同的变奏曲中,布伦德尔诠释夸张的壮丽(第一段)、狂热的妄想(第九、十与二十八段)、幽默(第十五、二十五段等)、怪诞的夸大(第二十一段)与神秘的本质(第二十段)等多样色彩。诠释贝多芬富含戏剧性的不朽作品时,布伦德尔就像站在高处综观整部作品,所有手法、细节似乎都经过事先规画与安排。在此前提下,布伦德尔弹出具有圆舞曲风格的狄亚贝里主题,主题也预示接下来的三十三段音乐都是依据它发展。最后一段变奏是以小步舞曲写成,或许这是根据狄亚贝里旋律写出最优雅细致的变奏乐段,带有莫扎特与洛可可时期的风格。在布伦德尔最近录制的《狄亚贝里》主题变奏里,他把这段变奏的特色推向极致。
个人自述
为了使自己在钢琴上继续取得进展,我常听阿瑟·鲁宾斯坦(ArthurRubinstein)和威廉·肯普夫(Wilhelm Kempff)的演奏。我很有兴趣听我的年轻同行们的演奏,但使我获益最多的是回过头去听费肖尔、科托以及斯纳贝尔的录音。实际上。我对指挥家和歌唱家给予了更多的注意。在他们那里有许多可学的东西。如果可能的话,我喜欢听贝多芬和李斯特弹奏。我认为李斯特一定比今天所有的钢琴家更优秀。他一定能在音乐上给我们更多的东西。你只要看看他年轻时写的那些东西,例如那些最难的练习曲如十二首超技练习曲(etudesd’execution transcendante)。你不能想象今天有任何人能在技巧上比他更好。也许有些人能够较少地弹错音符,但那又怎样呢?并不能表明他们就更伟大。
我愿意亲自见见舒曼、贝多芬、莫扎特。莫扎特或许是最有趣的人,因为很难想象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认为有谁弄清了这一点。我希望继续走向成熟,我还只是40出头,还有许多东西有待学习。尽管总地说来我对评论家的评论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有一次在纽约,一位评论家暗示说:我所弹奏的贝多芬将在未来几年中走向成熟。我希望这位评论家的看法是正确的。我一直在从贝多芬的作品中发现新的微妙之处。新的发现必须一直继续下去。如果我认为我已穷尽了整个贝多芬,我想这将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他的作品是那样惊人的复杂,新的洞察和发现简直没有尽头。我不需要批评家来告诉我这一点。艺术家必须做的一件事是保持自己个人的判断力。他不应该太多地受批评家的影响。有时候批评家说的话可能是正确的,但这通常是在音乐会的演出效果方面。如果我得到的印象是我弹奏得不好,那往往是场地在传达音响效果方面的原因。例如,我在台上听见的声音可能极大地不同于人们在观众席上听见的声音,而这将改变整个演出的形象,正像你在不同的功放器和喇叭箱上放一张同样的唱片,其效果可能发生极大的改变一样。有时候同一张唱片可能产生出不同的、令人失望的效果。在整个传输渠道的某一个地方,一些关键性的东西可能会失落。因此在演奏过程中我不得不不断地向自己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演奏在听众席上产生的效果怎样?他们听见了些什么?” 因此当你问到我的成功,以及任何艺术家取得的成功所具有的性质,我能够回答的只是指出整个过程的复杂性,并承认成功的性质几乎是不可理解的。显然,我没有早期的成功可谈论。当我25岁的时候,我不属于那种在体格上就能广泛赢得公众的人。我的确属于局外人,而我也希望做一个局外人。我用某种嘲讽、鄙视的眼光去看待公众,在那些年代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设计自己。我试图自己独自做成一切事情,这使我花费了更长的时间才找到自己的事业。但这一过程也有某些好处,它使我有更多的时间去发展我的音乐修养,使我有更多的机会去认识人、了解人。我能够轻松悠闲地研究音乐演奏会的种种事实井观察这架机器如何运转,我对成为一名钢琴演奏家将不得不怎样树立自己的形象也有了更好的观察和透视。我有幸没有处在必须设法维持早期取得的成功的巨大压力下,那种压力甚至可以使最大的才能遭到毁灭。我并不认为有什么成功秘诀,如果真有什么秘诀,我知道我并没有遵循它。
布伦德尔是20世纪德奥钢琴学派承前启后的代表人物。他的演奏风格继承德奥体系的传统,注重乐曲结构和内在张力,以广博的知识、高超的技艺、丰富的想象力而见长。善于处理装饰音和华彩乐段,音色变化细腻,情感丰富深邃,对所品的诠释深刻完美,充分表现出“学者型”钢琴家的艺术特色。布伦德尔的演奏深受菲舍尔-迪斯考的影响,早期以演奏李斯特的作品名噪一时,后期对舒伯特的作品有独到的演绎,被认为是当今最权威的舒伯特作品演奏专家。他演奏的舒伯特奏鸣曲自然是权威的诠释,他与克利夫兰四重奏团录制的《鳟鱼》是此曲最平衡的版本。此外,他演奏的贝多芬32首奏鸣曲也受乐坛好评。《乐思与回想》是他一生的经验总结,也是他对音乐艺术的又一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