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伏羲式》
此琴通长 123.2、肩宽 20.3、尾宽 13.9、底厚 1.1厘米。 琴为桐木斫、髹鹿角灰胎,脱漆处露葛布底,通身发小蛇腹断纹。金徽,琴面小弦一侧,约自七徽半至尾际有下陷裂痕一道,面之弧度较圆,左右项腰边沿之楞角毕具,而底面之项腰两处楞角浑圆,具晚唐琴的减薄特点十分明显。惟护轸之间,凤舌之下未见有减薄痕迹、并不见后配迹象。琴材甚旧,似有拼合,图形龙池、扁圆凤沼,池沼内未见腹款字迹。池上刻草书“春雷”2字,池下刻大印一方篆“沧海龙吟”4 字。 此琴的流传已不可知晓。
绝不在五代之后的“春雷”
“春雷”琴是传世唐琴中最著名的重器,为盛唐斫琴名家雷威所作,曾经宋徽宗收藏于宣和殿之百琴堂被定为第一,俟后被金人所掠,金章宗藏之于承华殿,又为明昌内府第一琴。章宗殁,挟之以殉,18年复出人间为元内府所藏;赐耶律楚材,其子耶律铸坐事,春雷琴后入内府,再赐传初厂,事见元代周密《云烟过眼录》、《浩渺斋视听抄》、《志雅堂杂抄》并见《古今图书集成 .琴瑟部》,后人慕其名,往往取春雷名其藏琴。
唐/春雷.伏羲式 旅顺博物馆藏
据云:60年代初,旅顺博物馆曾遣人携此琴来京,送请“北京业余古琴研究会”会长查阜西先生鉴定。查氏确认该琴为唐代的制品。1987年夏,余访琴于天津及东北各地,在旅顺博物馆得见此琴,并拜读了阜西先生的鉴定意见,颇受启发,其文言简意赅。若非琴人殊难理解,遂有《旅顺博物馆藏“春雷”琴辨》之作,为查先生鉴定意见作了注释,因其有晚唐的特点故定晚唐之作,题名大印均较粗俗,实系重髹后所刻,漆下似有原名今已掩没。此文发表于1989年故宫博物院院刊第3期。
查阜西先生的鉴定意见写于1962年9月18日,其文曰:“顷到馆,得见旧藏两琴,其一曰春雷,漆糙均古、小蛇腹断、断齐而长,唐代物也。未必即宋内府原品,或民仿野斫,但时代绝不在五代之后。(其二略)虽未及安弦试弹,指击回响皆备九德过半,令人爱玩不置。”经反复阅读发现阜西先生对此琴的时代问题,存在着模糊度,故在指出唐代物之后,又提出“但时代绝不在五代之后”的看法。初觉自相矛盾,既而体会则是指出这张琴时代的上限与下限问题,从语气来看他实在倾向定这张琴为五代之作。至此,深感老一辈琴家治学态度之谨严,对琴学研究的全面和深入。
五代琴在传世古琴中尚未发现有如中唐“大圣遗音”,晚唐“独幽”那样的标准器,其真鼎究竟世人往往凭题名来认定,于是凡背刻“洗凡”或“清绝”之琴即以五代琴目之。更有甚者将传世古琴中经过后人加工改成头宽逾肩,造型丑恶,形制扁平之琴,因其朱髹唐款即贸然定为五代之器,居然将自明末以来古琴家“唐圆宋扁”的口头禅也忘去了,岂有不错之理。阜西先生对于唐宋古琴形制发展的规律有所了解,五代去唐不远,古琴的形制必然具有唐人的作风,今旅顺“春雷”背面项腰做圆,与其老友李伯仁所藏之晚唐“独幽”的特点相同,说它是“唐代物也”完全是有根据的。然而这张琴的伏羲式又与唐代的形制略有出入,显然是唐以后之作。既有晚唐琴的特点而又有所发展,故十分肯定的提出其“时代绝不在五代之后”。#p#分页标题#e#
阜西先生对这张“春雷”琴的制作时代有上限与下限的提法,下限十分肯定、经反复思索,发现它与唐代伏羲式琴有两点不同;第一,唐代伏羲式琴之额不在肩尾这条直线上,距离明显,而这张“春雷”琴额却十分接近这条直线。第二,圆形龙池略小于唐代制作。旅顺的这张“春雷”琴的名印都是重漆后所刻,也未发现腹款,总之与唐代伏羲式琴形制不合是可以肯定的。与宋人仿唐代制作的形制不合也是可以肯定的,因此按照阜西先生的意见将其定为五代之作,是比较接近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