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束灯光,孤零零的一台钢琴立着。
白底红字的演出横幅,是60年代的怀旧。
仿是再也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添加了,唯有音乐,唯有他和他的琴。
演出开始时,他暮地踱上来,坐定,不言不语地直奔主题,就像身上的黑大褂一样严肃、猝不及防。乐曲响起,手如缎子飘折划斜,音符仿佛串成一条线牵动着他,他的头部不自觉地抖动起来,连带着脸上松弛的肌肉也一并动起来。
间隙,他停下来垂下手,静默中台下却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咳嗽声,几秒钟并不见平复,却是此起彼伏的声势浩大地连成一片。(我们不得不承认孩子都爱学样儿,哪怕是个咳嗽),像是喝倒彩的口哨声,这迫使傅聪第一次抬头环视台下:哦……原来有这许多的孩子来看我的。于是他接着演奏,曲落时,听众掌声响起,他拿手示意演奏还在继续。此后每逢曲落,掌声总是零星的,我想人们深怕会错了意,打断了大师的情感酝酿,让人觉得有点可笑。
乐到急处,激昂中斗转星移,在无限的时空倒退中,幻化出一个风华正茂的他。如此哪怕是耄耋之年,钢琴却赋予他新的生命,永远不老,因此爱之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