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托瓦尼管弦乐团创建者、轻音乐之父
2月9日,世界三大轻音乐团之首的曼托瓦尼管弦乐团的中国巡演将来到广州中山纪念堂,这个在人民大会堂创下2680元最高票价纪录的乐团何以会有这样的价值?对于上世纪70年代以后的人来说可能并不能领会。但板砖收录机、邓丽君、世界三大轻音乐团这些名词,记录着上世纪80年代青年人的音乐萌动,尤其是曼托瓦尼的音乐和它所带来的“情调”,已经成为那个时代独特的文化记忆。
犹如著名乐评人金兆钧所说的,曼托瓦尼对世界音乐的贡献远不限于轻音乐本身,他是世界上第一个打通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隔膜的大师,正是因为曼托瓦尼所代表的轻音乐取得巨大成功,才带动保罗·莫里亚、詹姆斯·拉斯特两大乐团的成立,推倒了二战后世界音乐格局巨大变革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从而开创了多种形式并存的全新音乐时代。
中国轻音乐团就是在曼托瓦尼的影响下成立的,1986年,参考他们的乐队模式,中国轻音乐团正式创办,可以说,曼托瓦尼是中国轻音乐发展的启蒙老师。
中国轻音乐团首任团长李谷一得知曼托瓦尼乐团将于2月进行访华巡演时,兴奋之余却流露了遗憾之情:历经70多年的历程,曼托瓦尼仍保持着其常演常新的艺术魅力,反思我们轻音乐团却由于队伍过于庞大以及阶段性市场状况不好,于1996年就与中国歌舞团合并了……
曼托瓦尼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会让著名词作家、乐评人宋晓明发出中国流行音乐应该开展一个重听曼托瓦尼的反思,音乐的从业者、演出商与观众一起补上一课的感慨?我们不妨来看一看这位轻音乐之父的艺术历程。
少年:出色的职业小提琴演奏家
阿努恩佐·波罗·曼托瓦尼(Annunzio Paolo Mantovani)1905年出生于威尼斯,这座意大利水城的美丽风情让他一生为之着迷。1909年,曼托瓦尼举家迁往英国伦敦,正是在这里,曼托瓦尼跟随父亲学会了什么是钢琴、弦学和对位法,并曾师从凯第(Chiti)和佩其斯凯(Pecskai)学习音乐。曼托瓦尼14岁时开始学习弹奏小提琴,从此开始了他和弦乐的不解之缘。
在回忆自己的童年时代时,曼托瓦尼表示:“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朋友,但我对于他们所热衷的事物总是漫不经心。在他们谈论足球和板球时,我却在考虑如何解决一段小提琴练习曲中的指法问题。”
曼托瓦尼17岁时成为了乐手,开始独立生活,他跟随一个管弦乐团在英格兰各大酒店之间作职业性巡回演出。当时,酒店的乐队表演较音乐厅表演更为随意。曼托瓦尼很快就开始进行独奏表演,他的音乐才华得以初步显现。蒂博(Thibaud)和伊萨伊(Ysaye),当时音乐界的两大权威人士在听了曼托瓦尼在伦敦京都酒店的演奏后对他大加赞赏,并鼓励他在音乐的道路上坚持下去。此后几年间,这位举止优雅、不善言谈的年轻人凭借钢铁般的意志和勤恳的学习,演奏技巧和表演水平大幅提升。
1930年,曼托瓦尼在伊俄安音乐厅举行了自己的个人演奏会。一年后,他在伦敦女王音乐厅公开演出了圣桑的B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媒体对他的表演好评如潮。
青年:放弃职业演奏组建管弦乐团
在此期间,曼托瓦尼结识了威尼弗雷德·莫斯,伦敦一家公司主管的女儿。两人相恋了。待人热情、性情温柔的威尼弗雷德如同英国的玫瑰一般,是对曼托瓦尼内向的地中海性格的完美补充。多年以后,当曼托瓦尼谈及自己的妻子时,依然心存感激。威尼弗雷德支持曼托瓦尼放弃音乐厅职业演出的决定,鼓励他进军管弦乐领域,而无论他工作到多晚或是旅途有多远;多年以来,威尼弗雷德始终如一地支持曼托瓦尼对梦想的追逐:组建属于他自己的管弦乐团。
在组建了自己的管弦乐团后,曼托瓦尼终于和缪斯女神握手言和。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在和这位司职艺术的女神的反复无常作斗争。曼托瓦尼曾跟随巡演乐团在逍遥音乐会演出,曾带领管弦乐团和舞蹈乐队在酒店演出,也曾在音乐厅表演独奏和协奏曲目。但较之于他之前职业生涯中担当过的任何角色,一个由29件弦乐组成的管弦乐团才是他能够把艺术才华全面持续释放的最佳选择:他可以作曲、改编、转录,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指挥,从而能够将声音以他希望的方式向听众展示。高雅的音乐品味与风格,以及标志性的“弦瀑”音是曼托瓦尼乐团的特征所在。
“弦瀑”是一种悦耳的音效,这种音效是通过延迟和音音符的转化而得到的。在和罗纳德·宾吉一起开发出这种声音之后,曼托瓦尼立刻将这个声音确定为自己乐队的标志性旋律。在灌制成唱片后,唱片的销量超过了100万张!至此,曼托瓦尼已经成长为一位国际巨星。
曼托瓦尼和威尼弗雷德选择了大波恩茅斯地区的一个僻静之处,并在这里建造了他们自己的房屋。曼托瓦尼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对自己的人生进行总结和回顾,也在这里筹划他的演出以及唱片——也许这个仍然是他的最爱。他的唱片销量稳定,但他却不得不减少创作和改编的节目数量,并对为他规划的活动项目进行慎重选择。
壮年:坚守风格的“立体声先生”
随着时代的变化,音乐的标准也发生了变化,唱片公司经常向曼托瓦尼施压,要求他改变自己的风格和声音,以迎合新一代喜欢摇滚乐的听众的审美观点。他对此予以坚决拒绝。他反对的只是缺乏礼貌、品位低下和内容空洞,但当真正听到优秀的作品时他也会为之鼓掌欢呼。曼托瓦尼非常喜欢披头士乐队的作品,并且期望他们能够为自己的管弦乐团创作一首适合的曲子。《昨天(Yesterday)》后来便被曼托瓦尼改编成小夜曲,供小提琴和管弦乐团演奏。
在公司施压之际,曼托瓦尼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坚定了编辑和控制自己的节目内容、所有新的保留节目、音乐会,尤其是唱片发行的决心。在没有新歌的情况下,曼托瓦尼对自己未及演唱或改编的曲目进行了整理。在这一时期曼托瓦尼在巴黎灌制的唱片中,我们听到了他的一些经典作品,其中包括《耳语(Whispering)》、《鸳鸯茶(Tea for Two)》、《深紫(Deep Purple)》和《九月的歌(September Song)》。曼托瓦尼的坚持得到了回报,他的知名度再次达到顶峰。他的音乐会也仍然在大型音乐厅举行。
曼托瓦尼凭借出众的唱片销售表现,为公司的扩张提供了强大的资金支持。在立体声技术问世后,公司又斥巨资引进了双声道技术。曼托瓦尼的单声道唱片销售收入曾为公司的技术升级奠定了坚实的资金基础,现在他的唱片又率先采用了双声道技术,曼托瓦尼的知名度再次达到了高峰。在美国享有“立体声先生”美誉的曼托瓦尼也收获了更多的奖项。除了美国、加拿大和德国外,他在日本的巡演也在听众人数方面创下了新的纪录。
曼托瓦尼之子此次将率团访华
曼托瓦尼的艺术生涯是一个奇迹。街谈巷议和报刊杂志中有诸多关于曼托瓦尼成功的猜测性理论,但归根结底,这些言论都不是决定性的。因为仅从对曼托瓦尼作品的评价中我们还不能完全了解他过人的才华。我们看到的是他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掌控。没有艺术的原因,他从来不参加任何演出或唱片灌制。他从来不仅仅因为金钱的缘故去做事——这一点通常让他的制作人、经理和赞助商懊恼不已。和多数具有奉献精神的人一样,他不允许任何会让他从自己的使命中分神的事物走进生命。
1980年,曼托瓦尼去世,曼托瓦尼轻音乐团依然继续在世界各地巡演。迄今,曼托瓦尼乐团拥有51张畅销专集共700万张的专辑销售量。此次访华巡演,由曼托瓦尼之子肯尼斯·曼托瓦尼作为领队,具有重大的纪念意义。